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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0日一早,小雨中离开天峨,前往贵州独山县。

走一段国道,沿江翻山就到了南丹县,天气转晴,没有防疫检查,穿过城市,小城干净整洁,南丹是附近唯一不是贫困县的地方,大概是南丹历史上就是朱砂产地,也或许是条件稍好没能竞争过兄弟市县。如此看来,不把全部精力放在防疫上的地方,经济发展还是要好一些。

到达独山,高速出口防疫检查行程码和核酸报告,小伙子问过我们下一步行程后,提醒我们旁边可以免费做核酸检测,为贵州这个办法点赞,不用再专门安排时间去排队做核酸了。

人不多,很快取完样,前往麻万镇高岩村寻找一座渡槽。沿着狭窄的乡道弯弯绕绕,下到山底,穿过上游如小溪般的都柳江,再盘旋上山来到高岩村。

走进村子,碰到一位正在盖猪圈的老农,打听渡槽,老农告诉我们这里是下高岩,返回村头沿着大路上山前行就到了上高岩,就能看到渡槽了。

攀谈中,老农知道我们住在北京,很惊讶地问:北京疫情很严重,你们怎么出来的?又问有没有认识对口扶贫的人,说他们这里太穷了。

我说全国不是都已经脱贫了吗?再说扶贫应该找政府才对呀。

老农说,他们有时候说了算,有时候说了不算,还是找对口帮扶的企业和个人管用些。

我竟然无言以对。

回到乡道,上山,很快就看到了渡槽。即使是阴天,也是美得一塌糊涂。

放眼望去,层层梯田,油菜籽早已成熟,大都已经收获,有的地块已经种上了水稻,有的还没有犁地,田间有人在劳作,远处是绵延的群山,一幅充满了油画质地的山水田园画。

近处一个男子赶着水牛犁家门口一小块地,他告诉我们油菜收获后,要种一茬水稻。

看着老农从渡槽上健步走过,我们也想上去试一试。虽然并不恐高,走上一小段,依然很紧张。对于城市的人来讲,乡间的小路并不好走。

玩够了,离开高岩村,来到影山镇,著名的水司楼就在这里。

在镇上吃午饭,老板告诉我们,要去看水司楼只能去十公里外景区北门,花20元乘坐景区电瓶车进去,但据说已经被围起来不一定能看到。茶山和杜鹃花海可以开车去看。

饭后,先前往甲定村看杜鹃花海。

二十多公里山路后到达山顶,满山的杜鹃还没有盛开,登高望远也是很好的享受。

返回途中转入翁台村方向,上上下下,行驶35公里,公路的尽头是翁台村,应该距离三都县很近了,有一个小岔道,简易路牌上写着通往丹寨县。从手机地图上看,三都县也有到附近的乡村公路,如果将来能连起来,这些乡村道路就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村里山头上种满了茶树,在村里的茶叶加工厂碰到安徽的茶老板,交谈中得知他主要做安吉白茶,从浙江安吉引入了白茶,当地农民负责种茶采摘,他们收购加工,然后销往浙江。看来,正如大多数人能喝到的西湖龙井并不产自杭州,浙江人喝到的安吉白茶也不一定产自浙江。

其实,对于当地农民来讲,种什么茶,茶叶的市场价格高低对他们影响并不大,因为茶叶的绝大部分利润都被茶商赚走了,农民挣的是辛苦钱,但是能为了避免茶商剥削茶农而赶走茶商,由国家统购统销吗?没有了茶商,离开了市场,农民只能守着青山绿水受穷挨饿,连辛苦钱都没得挣,市民可能连茶都喝不上。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到了上海就整不明白了呢?

整个路段都是新建的乡村公路,路够宽,路面也好,弯急坡陡,很少车,是体验山地驾驶乐趣的好地方。

前后二十年,多次来贵州,基本上走遍了贵州各地市。最吸引我的是它质朴秀美的自然景色、原生态的山寨和多彩的民族风。我相信很少有人来贵州是为了看那些莫名其妙的古不古新不新粗俗建筑,当贵州失去了它的质朴、它的原生态、它的多姿多彩,被千篇一律的房地产项目占据的时候,还有多大的吸引力?

很遗憾,尽管比别的省来得晚了些,贵州还是疯狂滴开始了假借文化发展旅游之名的过度开发大肆破坏。

有人甚至说,近几年,贵州最著名的除了茅台酒,就是众多的新建古镇,有说十大新建古镇的,也有说二十大新建古镇的,其中最出名的当属贫困县独山,年,独山县很多的仿古建筑烂尾或者被叫停,也让这个县成为网红,其中最吸引眼球的就是水司楼。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水司楼高度达到了99.9米,相当于30层楼的高度,并且申报了三项世界吉尼斯纪录。也只是规模庞大的净心谷景区内的一个地标性建筑。

独山的疯狂当然不仅仅是一个净心谷水司楼,黔南州政府网站显示,年贵州省第一座县级大学城落户独山县,独山大学城占地1.5余万亩,规划容纳10所大学,在校学生8至10万人,总投资概算约亿元。还有计划投资56.5亿打造的“盘古庄”、独山香港科学城、独山故宫、独山钟楼等等令人眼花缭乱的大项目。贫困县独山负担的地方债务曾一度高达亿元,其中绝大多数融资成本超过10%,每年仅利息就高达40亿。对一个全年财政收入不到10亿元,户籍人口35万人的小县城来说,相当于每人背上了11万元的债。

行驶在独山县,看着散落四处的烂尾楼,感受到的是过于宏大的规划和野心,难以置信的是在一个远离省会远离大城市的山区贫困县。

孙老师有篇文章,说俄罗斯既太大又太小,可惜那篇文章已经被风吹走。大概意思是从国土面积和野心来说,俄罗斯太大,从文明格局和经济实力来讲,又太小。

由此联想到了某些大国既太富又太穷。太富,当然不是说其经济体量,而是政府可支配的财富和资源太多;太穷的当然是老百姓,人均拥有财富在全球一百九十多个国家中排名非常非常靠后。

借传统文化之名,生拉硬套,多年前从东南先发起来的地方开始,逐渐西进,什么三国城、水浒城、圆明新园等等,从未间断,成功的很少,失败的居多,留下的大多是教训,可为什么贵州仍然不能避免前车之覆呢?

以独山为例,问题可能就在于既太富又太穷。

太富,手里有亿可以随便花,不任性都难;太穷,总想弯道超车迅速富起来,穷的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任凭别人肆意妄为。

试想,可以轻松地通过收取、别人上缴或者借债,迅速掌握大量财富,比如个亿,而且可以不受制约地想花哪就花哪,花得好,成绩都是自己的,花不好,即使赔光了,也不用自己还,是你,你会怎么做?

即使是民间投资,政府也有把关的责任,而不仅仅是审批的权力。而当一个地方所有项目的投资主体只剩下国资、城投公司、政府平台的时候,经济发展的路就基本走到头了。

不受制约的权力,必然会任性。

靠烧钱,烧不出尊严,也烧不出真正的富裕。

中国历史上有一个有趣的现象,社会财富大量增加积累的时候,往往是皇帝比较平庸、无为而治的时候;相反,碰上文攻武略、大兴土木、穷兵黩武的皇帝,也就是大量烧钱毁灭财富的时候。

没有皇帝捣乱,靠民间,靠市场的力量,可能发展会慢一些,但不至于翻车。当碰到一个患大头症的土皇上强行干预,可能会在短期内实现跨越式发展,甚至取得巨大的成就,但因为没有制约,步子太大扯到蛋,瞎折腾翻车的可能性更大。

如果没有这些疯狂的大手笔,独山还有质朴美丽的乡村,可能会发展慢一些,但一定会好起来。但如今留下的巨额亏空,可能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填平,而有些伤疤将永远难以抚平。

几年前,包括县委原书记潘志立等独山多名县领导因贪污腐败被查处。这一届县政府,害苦了本就贫穷的独山人民。

当然会有人说最初都是为了发展,初心都是好的,那么请问,如果为了你好,把你的钱全都给我,我来帮你花,赚了我拿大头,赔了全由你担,你愿意吗?

很多时候,穷并不是因为缺钱,饿肚子并不是因为缺粮。

有一种贫穷,叫盛世下的贫穷;有一种饥饿,叫丰饶下的饥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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